官未为高品不卑(诗说崔仓3)

崔洪辉河南 · 发表于 2013-3-28 18:01: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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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未为高品不卑
清制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，榜眼、探花授翰林院编修。其余诸进士再参加朝考，考论诏、奏议、诗赋，选其中擅长文学书法的为庶吉士，在翰林院内特设的教习馆（又名“庶常馆”）肄业三年，期满举行“散馆”考试，成绩优异的分授翰林院编修、翰林院检讨、主事（各部职员）或知县。余下的则当即分授主事、知县等。而实际上，要获得主事、知县等职位，还需经过候选、候补，因此有终身也没机会当官的。崔仑就属于这个行列的，但他的运气又不错，被列上了“拟授知县”的名单。可出人意外的是，就在分发前，他却提交了“拒授”的呈子，并申请出任教职。于是，他被改授为大名府学教授。
崔仑为何放弃了他苦读几十年汲汲以求的、可以实现“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人生理想的目标？其真正原因现在我们已无从知晓了。不过，在那个时代，像他这样作出选择的倒不是少数，他的同乡蔡如梁、高步瀛等也是如此。由此我们可以推测，这应该是时代的原因。到了晚清，中国已经腐败没落到了极点。在洞达世情的聪明人看来，处于这汹汹乱世，当官，尤其是当地方上的小官，其实无异于把自己置身水深火热之中，直接面对的是上逼下反，到头来不光为人的自我难于保全，就是所进取的政治生命恐怕也难于善终。这种社会现状，的确让许多刚刚从故纸堆里爬出来的书生们闻而丧胆，望而却步。况且，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，陶渊明不是在千年前就留下了榜样吗？当然，能在青云之路走到这种地步而做出这样选择的，则就不仅仅是需要眼明心亮了，他至少是冲高淡远，抵得住诱惑的人。
其实，崔仑以《分发前请就教职》为题，写了两首诗，在一定层面上表达出了“请就教职”的原因。我们看第一首：
身世安危合早图，不归廊庙不江湖。
冷官队里为元长；薄宦场中择坦途。
但效郑虔堂系马；敢希邺令舄飞凫。
前车多少分明在，辞富辞尊未必迂。
第一联他就直言人生的安危应该“早图”，为此，就应该既不去涉险官场，也不去浪迹江湖。那该怎么办呢？答案在第二联：我就做教职这个冷官，虽然职微俸薄，但却是为人为宦最安稳的选择。第三联进一步明志：我宁愿效法清贫的博士郑虔，也不去希求腾达的县令王乔。最后他总结说，为官犯险的前车之鉴已经很多了，所以现在自己放弃富贵并不是迂腐的行为。
在第二首中，他接着强化自己的观点，说：“甑底生尘甘忍性；矛头淅米畏为官”、“登科已验芙蓉镜；食禄何嫌苜蓿盘”。甑底生尘，形容生活贫困。矛头淅米，比喻处境危险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郑虔的典实和“苜蓿盘”以及“寒毡”一类词语，在他后来的诗作中多次使用。郑虔何许人也？他是盛唐著名文学家、诗人、书画家，又是一位精通天文、地理、博物、兵法、医药近乎百科全书式的一代通儒。而他的社会职位只是广文馆博士，生活窘迫。杜甫曾戏赠他一首诗道：“广文到官舍，系马堂阶下；醉则骑马归，颇遭官长骂；才名三十年，坐客寒无毡；赖有苏司业，时时乞酒钱。”崔仑特别崇敬郑虔，甚至号属“广文”以自况。苜蓿盘又指什么呢？原来这个词出自五代王定保的《唐摭言·闽中进士》一文，专门用来比喻小官吏或私塾教师生活清贫。这些典故和词语并不新鲜，也构设不出多么蕴藉的意象，可是崔仑却依然用，而且反复用。尽管每个诗人一般都有自己的惯用词汇，而同时也至少说明，在他觉得，只有这些词语，才最能体现和表达他的处境与心志。当然，这有时是自嘲，也更是无奈。百度

崔洪辉河南 · 发表于 2013-3-28 18:02: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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